第二章 崩坏之雨（下）
撒加一脚踹开门，紧接着的是彼得、弥瑟亚与上尉依次持枪突入了进去。
一层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几人快步地将一楼所有的房间都以突入的方式看了个遍
，以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清空！”上尉喊道。
“清空！”撒加喊道。
“清空！”彼得喊道。
“清空！”弥瑟亚喊道。
“到楼上去！”了解了一层的情况后，上尉命令道。
话语未落，几人已经依次冲上了二层，突入了二楼的各个房间来确保建筑物安
全。
“清空！”几人依次报告道。
“是么，看来我们运气挺好的。”上尉点点头，收枪走下楼道：“都下来集合
吧。”
三人领命跟随着他向下移动。
这栋建筑明显没有荒废很久——墙体地面都是腐朽积灰的，但在一层大厅里就
能够看到熄灭的火堆，还有几箱子不知名的物体
，甚至还能够看到一些补给的弹
药。
一层的家具都被移到了一边，聚作一堆，靠在屋子的左上角。火堆在大厅正中
央，周围还有几把简易的木椅，就是看起来不怎么牢靠，随时都会倒下。除此之
外，还有一只木制折叠躺椅横在火堆边上。
随手拉过一只椅子坐下，上尉道：“看来此地并非没有强盗。这地方明显是个
据点之类的东西，但是又不大会是猎人的，又不大会是西林军方的，因此想来想
去，也只会是强盗的。看这火堆似乎新近用过，不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强盗。但问
题是，他们现在在哪里？外边的雨下的那么大呢。”说着，他一手指着火堆上的
漆黑灰烬，看起来还是新的。
“外边变异犬很多，那么这里不会有大量人驻扎，应该是少数强盗吧。也许出
门让变异犬吃了，或是让西林军方剿灭了，或是出了意外，都有可能吧？”撒加
说道。他也走近了熄灭的火堆，抱来一张椅子坐下。
“但也有可能他们没有死，正在赶回这个地方，或者在其他地方躲雨。”彼得
说着走到了躺椅边，一仰身便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舒展腰身，摆出一脸惬意的
样子，绽放起好似小孩抱着洋娃娃一般的快乐笑容。
“总之必须防守好这里，保持警戒。话说旁边那栋房子呢？要不要看看去？可
能有问题。”弥瑟亚说，一边拿过仅剩的一只椅子拖过来，一路拖才发现其椅脚
已经松得快散架了。
弥瑟亚没管那么多，摆好便坐。
只听“咕啦”一声，椅子四腿齐折，弥瑟亚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被木条硌
得生疼。
“唉，看来是上帝不让你坐椅子呀。”上尉摆摆手，笑道。
弥瑟亚无奈，只好慢慢站起来，道：“要不要我去旁边的屋子里看看？”
“保险起见去看看也好，但我判断不会有人在。”上尉道。
弥瑟亚想了想，也是如此。如果那里也有人驻扎的话一定和此地的人是一个队
伍的，那么这里的人不在，隔壁的人应该也不在。假设只出动了此处的，另外一
处未出动，那么这里也该有人照看，但嫌疑仍然未处。不过这也有问题呀，若是
人多到要挤两个屋子，这样的规模已经会使得变异犬敬而远之了吧？算了，先不
管它！再想想，就算以上猜测成立，也有可能之后又有人占据了那里。
总之，实在是不放心。
“那我就去咯。”弥瑟亚说。
“去吧。我们在这里把火升一下。”上尉回答道，说着便干了起来，将柴火聚
拢来，并从背包中取出钢身打火机。
“能给我把枪或者一些子弹吗？我手枪没弹药了。”
“这......”上尉面露难色，手上不停，道：“我们弹药也不是很充足呀。”
“真小气。”彼得不悦地嘟嘴，起身将自己的SVD狙击步枪递给了弥瑟亚。
“十分感谢。”说着，弥瑟亚接过了枪背到身上，转身离开了。
推开门，仰望天空，一片黑暗，唯有漫天雨滴坠落，敲在他的脸上。真是个鬼
天气，自己离开庇护所才多久，便遇到这样的大雨，真是倒霉呀。
身后，队友还在聊天。
“你怎么对他那么好？我没发现你还有这类癖好。”上尉对彼得说道。
“这里就你的脑袋最黑了，什么东西都要向歪里想。”彼得白他一眼，又躺会
了躺椅上，道。
“深表同意。”撒加如是说。
上尉只好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这群人还真是轻松。”自言自语着，弥瑟亚关上门，向另一栋房屋走去。
两栋建筑物距离不是很远，没走几步便到了。
弥瑟亚在那木门前站了会，忽又转身走开，绕着屋子起来。草坪上已经全是杂
草了，野花全部被打湿打落了。走过别墅的花园，从灌木草花中挤过去，他来到
了房屋侧面的一个窗户处。
那是苔藓密布的墙体环绕下，塑料框中的玻璃窗。由于密结着灰尘，他并不能
看到内部的情况。
这次没有犹豫，他轻手轻脚地将玻璃窗拉开，看向内部。
一片漆黑。
无奈，他只得戴上夜视仪，却看到表示电量多少的那一个框形图标不断闪烁，
其中表现电量的柱状图形已经缩小的几乎找不到了，使得这框形图标完全成了一
个空心图案。
难道让我站在外面给它充电？可这雨也实在太大太冷了吧？
雨声的笼罩下，他决定还是先进去再说。
撑上窗台再跳下，他轻盈地落在地面上，蹲伏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看起来房间里面没有动静的样子。
确定安全了，弥瑟亚将夜视仪放到一边，开始翻寻自己的背包，很快掏出了一
个手摇式充电器。他将其一端的插头插入夜视仪对应的插口中，握起其把手，开
始来回摁下、松开、摁下、松开，只听其内部“嘶嘶嘶嘶”地响着。不一会，他
便停了手，将夜视仪连着充电器戴上，发现电已经充得差不多了才取下分开。
“哈哈......”好像有女孩子在笑的声音。
正在将充电器收回背包中的弥瑟亚条件反射般拔出手枪对准了门口。
漆黑的，空无一物。
他侧耳倾听着，等了几秒，都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
大概是幻觉？
继续收好包裹背上，他戴上夜视仪持枪起身。
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厨房间呀......
四周能看到微波炉、烤箱和冰箱什么的，灶台上摆着许多烹饪用具，有各种刀
具、案板，看起来......
也太整洁了吧？完全是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腐朽与锈蚀，看上去就和常常有人
搭理一样。餐具如此、设备如此、灶台如此，再看看地板、墙壁还有屋顶居然也
是如此。
就像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家一样。
“好想看看阳光......”好像有女孩子在说话的声音。
“谁？”弥瑟亚问道，一边举枪瞄准了厨房间的出口处。
绝对没有听错，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个女孩子的样子，很稚嫩的声音，大概
比我还小吧。
他慢慢向门口走去，想要出去看看。但才走两步，他便止住了脚步，又后退了
两步，回到了刚才所站的地方，停下不动了。
不会又是那个白发小姑娘搞得鬼吧？他疑惑了。
“哈哈......”又是那诡异的笑声，随着那笑声，他的夜视仪好似故障一般，
画面一闪一闪，时亮时暗，又不时扭曲着，最终竟然随着“噗”地一声灭了。
这下一眼望去真的只有黑色了。
弥瑟亚心内一惊，忙挥手拍了几下夜视仪，却没有丝毫用处，只好把它取下放
好。
怎么回事？有人在里面？
他又伸手去开自己头盔上的头灯，却发现那压根就打不开来。
弥瑟亚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了。
被将军了？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要不要用通讯器去喊喊队友呢？不过就这种距离用通讯器的话，貌似没那个必
要，没调查完救跑回去又太不靠谱了。
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看看得好。
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他接着微弱的火光向厨房间的门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
一手拨开门，他探出脑袋望向外面——一个餐厅，地面清洁，中央有一个圆桌
，由于光线原因，看不太清上面的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慢步靠了过去，直到......
他猛然发现其中一个椅子上居然坐着人，而且那个人正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看。
那是个男人，穿着一声灰色军服。
“哟，居然来新人了。”那人笑笑说。
“你是？”弥瑟亚警戒地退后两步，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快点闪开。不然......你也要和我们一样一
直坐在这里吃‘饭’了。”
“‘我们’？”弥瑟亚一惊，才猛然发现圆桌的四周，九张棕色木椅每张都坐
着一个人，衣着各异，有像军人的，也有只像平民的。
“是的，我们，我可不希望再有人加入我们，因为椅子已经坐不下了。”他苦
笑着说：“貌似前不久还有一队人来过呢，貌似和我是同行的样子。我警告了他
们远离这个地方，他们也照做了，掉头就走，并且再也没有来过，才免于留下和
我们永久作伴。话说，你还不走吗？”
“你们，是谁？”
弥瑟亚刚问完，那一圈人除了那人以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个人摇摇头，笑容更加苦涩了。他说：“我们是幽灵，是那个悲哀的小姑娘
的奴隶与宠物，更是她的仆从。我们由杀戮死亡而来，并且于此创造着更多的杀
戮死亡。”
“......幽灵什么的，不是不存在么？”弥瑟亚试探性地问。
“灵魂什么的，貌似很久之前就有科学家证明过其存在了吧？”他反问。
“即使如此，它也无法在肉体死亡后存在吧？”
“这种技术，早就在研究了，并且早就有成果了。而我们，便是其的成果。”
“......幽灵......人类为什么要创造它？”
“为了未知，为了欲望。为了人类本性为人类创造的幻影。我们是幻影，也许
你也是，一切都可以存在，一切都可以是虚幻。这个时代不可相信，不，整个人
类文明所创造的无数时代都不可相信。”
“为什么那么说？”
那个人扶着额头，冷笑道：“你真奇怪，不逃跑反而留下来和我聊天？你是无
神论者，不怕这一切吗？”
“我同时质疑有神论与无神论，我是怀疑主义者。但我很好奇，你对这个世界
的解读。”
“哈哈。”他笑道：“看来你倒是一个‘学者’么。”
“请告诉我吧，如果这是个哲学问题的话，那就算了......”
“我希望当她到来之时你还敢于如此豁达地站着这里。”
“这个不敢保证，但我想听你讲一讲。”
长出一口气，他道：“物质只为了表现信息而存在，而其存在的证明则是作为
观测者的一切事物，包括人类。那么如果，有人可以扭曲全体人类的‘观测’，
那世界会如何？”
“......存在于梦中？”
“就是这个意思。但可笑之处在于，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就一定不是梦境吗
？”
那一瞬间，弥瑟亚呆住了。这是什么理论？但却又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无法被
解答。
“......一切，都可能是被人扭曲过的？”
“更确切的说，一切都可以被扭曲。”
“哦？”
“我曾经是个学者，我知道那就像所谓精神攻击一样，当其范围足够大，包围
了全人类之后，它便能创造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梦境。”
“而且，这个梦境，足以取代现实？”弥瑟亚问。
“悟性不错呀，还要继续听吗？”他问。
“为什么不？”
“因为，呵呵。”他笑笑，说：“我们中有些人，可早已经等不及要杀了你呢
。”
什么？
正惊异间，其中一人已近怪吼着翻上桌子向他扑了过来，一脸扭曲之态。侧身
闪过，弥瑟亚一拳击出，却直接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果然是，幽灵么......
“我们是她的仆从，由死亡而生并创造死亡。”刚才与弥瑟亚探讨幻影之事的
人低语着，又大声道：“快走吧！不是所有人都能收敛自己的怨恨！等到你足够
强大之时，找到那个维持我们存在的仪器，并且毁灭它！彻底地将我们解放！”
说完，他咧嘴一笑，消失于空气中。
“活人，呵呵，和我一起死吧！”又是一人低吼着站起，扑了上来。
闪开!
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他冲去。
这下，闪不开了！
勉强地躲开了几个，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走，被一个扑到了。
就在他接触到了自己的一瞬间，四周的一切景物都改变了——置身于一个下水
道，立足于污浊的冷水之中，能看到的只有左右两面满是苔痕的墙壁，与前后无
边的黑暗深处。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前方的水道深处，吼声响起，一个个黑影闪动，几乎密布了整个空间。
这里是......幻觉所构造的境界吧？那么想着，弥瑟亚背好枪，关上打火机收
好，将长刀拔出鞘来。
如果是这样密度的敌人的话，还是用刀的好......
很快，黑影现身了——那是一个个一摸一样的“人”，全身被黑布包裹，包括
着脸部，手长得夸张，有平常的一倍半，银色的指甲锋利如刀。
他们再向这里前进......
回过头去，发现后面状况也一样。
“你逃不掉了呢。”是那个人的声音。
“不一定。”弥瑟亚说。
“何以见得？”
“我对精神攻击有一定的免疫力。”
“但你还是被困在其中了呀？”
“那会起效果的。”
“那么现在呢，你能做些什么？”
目视着前方，弥瑟亚横刀于面前，缓步走上，道：“杀个痛快。用恐惧来回报
对我制造恐惧的人。”
“呵呵，真是自以为是者。”
“我可没说我不会死。”说着，他举到砍断了离他最近的那只怪物的双手——
因为这双手正打算挥过来攻击他。
“话说，现在屋外如何？”
“下暴雨。”
“哦，呵呵，那你可能真的会死了呢。”
“怎么说？”
“这个屋子很不牢靠，下大雨的话说不定会塌呢。希望你不要被压死在这里。
”
一刀斩下对方的脑袋，再一个后跃躲过另外两只的攻击，弥瑟亚问道：“怎么
会？这种屋子会因为下雨而倒塌吗，太脆弱了吧？”
“我看过那孩子的某些记忆，这里曾经孕育过天选之器，但是它被带走了。在
它离开之时所释放出的能量的作用下，这个房屋变得不牢固。常年雨水冲刷，加
剧了这种不稳定性。这一次，说不定够了呢。”
弥瑟亚皱着眉转过身，一刀刺穿了一只怪物的胸口，道：“看来我真有可能会
压死在这里。”
“祝你好运，朋友。”他笑笑，不说了。
怪物们已经围拢了上来。
以那只被串在自己刀上的怪物为盾，他拎起肩膀，向前冲击着。撞倒一个个怪
物，拉开一个空间，再进行接下来的攻击。
踹开尸体，拔出刀，他转身向另一侧的怪物冲去。
迎着它们，高举长刀，冲锋！
可他脑袋却又忽然剧痛起来。
“精神攻击已突破第一道防线。反制程序开启！”他听到一段冰冷的电子音如
此言述。
眼前的一切又变回了那个餐厅，不同的是原本整洁的地面变得满地骷髅血迹，
圆桌、木椅腐朽。打开打火机，凭着火光都能看到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
一具具骷髅都以无比扭曲的姿势倒着。
这就是，真实吗？
转身看去，房间的一角，摆着一个奇怪的仪器。
“我知道你能看到它。”那人的声音又传来了。
一个椭圆形的坛状物，铁制外壳，最顶端是一个天线，由九圈铁环环绕着。
“那个释放‘精神’，吸收‘精神’，维持‘精神’的恶魔机器。由贪婪的猎
人挖掘出它，由贪婪的强盗运送它，再由贪婪的军人开启它。而你，必须毁掉它
。”他说。
“手雷炸得掉嘛？”
“就它的装甲，完全不够。”
“三颗呢？”
“也不可能。”
“C4呢？”
“勉强可行。”
“可惜没有。”
“......你说了等于白说呀。”
“我的火力可能不够。”弥瑟亚道。
“不用着急，等到你足够强大之时，解放我们。这个恶魔机器，如今由那个孩
子操控。她会影响一切生物，她的AI能够帮助她连接到多少这样的机器，她的统
治区域就有多大。”
银光映亮了地面上的九具尸骨，一声炸雷过后，暴雨的狂欢进入了高潮。
与此同时，房屋开始晃动。
“这是我们的‘封地’。当这个房屋倒下，我们便只能置身于那个仪器的肚子
里了。那种孤独可不好受呀。所以，摆脱你了.....”
已经烂掉了一半的冰箱倒下，全面锈蚀了的微波炉坠落。
弥瑟亚后退几步，转身拔腿就跑，冲向门外。
“我会做到的。”弥瑟亚说。
“用C4，用火箭弹，用坦克主炮，用导弹......随便你，只要炸掉它就好。”
“明白。”说着，身后的天花板整个都塌了下来。
已经无暇顾忌背后了！前方，一只水晶吊灯摇晃着坠下。
“我的天！”急忙停住，水晶吊灯“咣啷”在面前落地，砸得遍地飞珠。
一个转弯想绕过去，门上方的天花板却又塌了。
躲开，撞开一旁的某个房间的门，冲进去。
是书房吗？一个书柜已经倒了，他只好越过去。
另一个书柜却在一刻同时倒下。
向边上飞扑出去，他狼狈地摔倒在地，差点砸中他的书柜落地，震得书本从地
面上弹起。
爬起来一看，书柜就倒在他脚边，要是慢了半步，肯定......
正想着，这里的屋顶又塌了。
跑！
在它完全垮塌之前，弥瑟亚冲到窗前飞跃而起，直直地撞破了玻璃，飞身跳出
窗外。
一头摔在泥地上，他滚了几圈才停下。
同时，整个房屋，完完全全地倒塌了。
“弥瑟亚！”撒加大喊着从那里的屋子里跑出来喊道。
“你没死吧！”彼得焦急地叫道。
艰难地起身，他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道：“没事。”
上尉走过来，真诚地看着他，说：“弥瑟亚呀，有敌人你来叫我们就行，不用
自己找炸药把整个房子炸了呀！”
撒加与彼得同时白了他一眼，口中默念：“傻子！”
“这只是个意外，这就是个自然灾害。”弥瑟亚摆摆手，说着向那里的房屋走
去，一边说道：“那里没有敌人。”
要不要把那所谓“幽灵”的事情告诉他们呢？
弥瑟亚想了想，果断还是否定了。
他们不会相信的。
而我，将自己完成这些事。反正等到了西林，大概会在那里干很长一段时间呢
，有的是时间把这个炸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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